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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魔鬼
清晨我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很亮了——甚至在帐篷里,都是阳光耀眼。我正流汗,正如雅各布预言的。雅各布正在我耳边轻轻地打鼾,他的双臂仍旧紧紧地抱着我。我动动脑袋,把脸挪开他那滚热的胸膛,寒冷的早晨让我潮湿的脸庞感觉一阵刺痛。雅各布还在睡梦里叹着气,双臂无意识地又收紧了。我扭转着,根本没法挣脱,支撑伸着脑袋寻找……爱德华正盯着我,我们目光相对,他表情平静,但是眼神中却无法隐藏住悲伤。“外面有没有暖和一点儿?”我小声问道。“有一点儿,但是我觉得今天不会再暖和了。”我试着够大拉链,但是根本松不开我的手。我用尽全力,挣脱着雅各布僵硬的重量。他嘟囔下,接着睡着了,手臂又收的更紧了。“帮下忙?”我轻声地问。爱德华微笑着:“你是要我把他的胳膊卸掉么?”“不,谢谢,让我出来就好了,我快要中暑了。”爱德华迅速而又突然地拉开了睡袋拉链,雅各布一下就掉出来,他赤裸的后背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。“嘿!”他抱怨道,眼睛刷地睁开了,本能地,他翻身离开地面,压倒在我的身上,他太重了,简直让我无法呼吸。接着重压就消失了。雅各布撞到了帐篷的柱子上,帐篷开始震动,我也感觉到了那股撞击力。四周开始爆发出咆哮声。爱德华俯蹲在我身前,我看不到他的脸,但是胸膛里发出了愤怒地咆哮,雅各布也半蹲着,浑身颤抖,呲着咬紧的牙齿嘶吼着,在帐篷外,塞思·克里尔沃特凶狠的咆哮声在山谷里回荡。“停下来,停下来!”我叫嚷着,慢慢爬到他们俩之间,但是空间太小了,我都不用拿手抵住他们俩的胸前。爱德华用手环住我的腰,要把我拉开。“停下来,现在,”我警告他。在我的安抚下,雅各布开始冷静下来,嘶嘶的咆哮声越来越低,但是他还是呲着牙,眼睛紧瞪着爱德华。塞思还在外面咆哮着,他发出长长的吼叫声,与安静的帐篷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“雅各布?”我问,直到他的眼神看着我:“你受伤了么?”“当然没有!”他嘶嘶地说。我转向爱德华,他正盯着我,表情凝重又愤怒。“这样可不好,你得道歉。”他瞪大了眼睛,满是愤慨:“你在开玩笑……他刚才压到你了!”“因为你让掉在地上了!他不是故意的,他也没弄伤我。”爱德华哼哼抱怨着,很反感,慢慢地,很不友善地抬起头瞪着雅各布:“我很抱歉,狗狗。”“一点儿也没伤着,”雅各布说着,声音里带着嘲弄。现在还是很凉,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冷,我抱紧双臂放在胸前。“这儿,”爱德华说,他也平静下来了,拿起门口的大衣披在了我外套上。“这是雅各布的,”我反对说。“雅各布有皮毛外套,”爱德华暗示道。“如果你不介意,我还得再用会儿睡袋,”雅各布无视他,绕过我们爬进睡袋。“我还没准备好起床呢,昨晚这觉可不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。”“那可是你的主意,”爱德华冷漠地说。雅各布蜷缩起来,已经闭上了眼睛,打着哈欠:“我可不是在否定这是我度过最好的一晚。只是我没睡多久,我以为贝拉不会安静下来呢。”我有些畏缩,不知道自己睡着时都说了些什么,各种可能都让我毛骨悚然。“很高兴你很享受。”爱德华嘟囔着。雅各布的黑眼睛忽地就睁开了:“那么,难道你昨晚过得不好么?”他嘲弄地问道。“那并不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一晚。”“进前十名的排行榜了么?”雅各布故意愚弄道。“可能吧。”雅各布微笑道然后闭上眼睛。“但是,”爱德华继续说,“如果我可以代替你昨晚的位置,那将会是我这辈子睡得睡得最好的一晚,真让人向往。”雅各布愤怒地睁开眼睛,僵直地坐起来,肩膀紧张。“你知道么?我觉得这里真是太拥挤了。”“完全同意。”我胳膊肘顶了下爱德华的肋骨那……可能只会让自己身上出现淤青。“那么,估计我得过会儿再睡了。”雅各布做了个鬼脸。“我得去跟山姆谈谈。”他抵着膝盖爬到门口,猛地落下拉锁。我的脊背和胃里一阵刺痛,突然意识到,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,他正回去山姆,回到和残忍的新生儿吸血鬼战斗的队伍里。“杰克,等等——”我伸手够着他,手却只够到他的胳膊。在我还没抓紧的时候,他就抽出了手臂。“求你,杰克?你就不能留下来?”“不能。”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坚定而又冷酷。我知道自己的脸上肯定满是痛苦,因为他呼了口气,强挤了个微笑。“不用担心我,贝拉,我会没事的,就像我平时一样。”他勉强笑笑。“再说,你认为我会让塞思代替我么——让他享受所有的乐趣,还夺去了我的荣誉么?对不对。”他嗤之以鼻。“小心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就猛地出了帐篷。“休息一会儿,贝拉,”我听到他在拉上帐篷的时候说道。我想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,但是异常的安静,没有风声,只能听到早晨远处山林里鸟儿的歌唱,雅各布现在一定是在安静的离开。我裹紧衣服,倾靠在爱德华的肩膀上,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交谈。“还要多久?”我问。“爱丽斯告诉山姆应该是在一小时之后,”爱德华说着,声音轻柔又暗淡。“我们呆在一起,不管发生什么。”“不管发生什么,”他同意道,眼睛收紧。“我明白,”我说。“我也很担心他们。”“他们知道该如何把握的,”爱德华向我保证,故意让嗓音温柔:“只是讨厌错过这些乐趣。”又说是乐趣,我有些无奈。他手臂围着我的肩膀:“别担心,”他要求道,然后亲亲我的额头。仿佛没有办法逃避。“好的,好的。”“想我帮你分散注意力么?”他呼吸着,冰冷的手指沿着我的颧骨滑走。我无意识地颤抖了下。清晨还是非常寒冷。“也许现在不是时候,”他对自己回答,把手拿开了。“还有别的方法来分散我的注意力。”“你想要那种方法?”“你可以给我讲讲你最美好的十个夜晚,”我建议道。“我很好奇。”他笑了,“猜猜吧。”我摇着脑袋:“有太多我不了解的夜晚了,起码有一个世纪。”“我会帮你缩小范围,所有我最好的夜晚都是在遇到你之后。”“真的?”“当然,真的——不过范围也是相当广的。”我想了想。“我只知道自己的。”承认道。“没准是一样的呢,”他鼓励道。“好吧,排第一的晚上,就是你留下来那个晚上。”“是啊,那是也我的第一晚上。当然,你没有意识到我最喜欢的那个部分。”“没错,”我想起来了。“那晚我也在说梦话。”“是的,”表示同意道。我突然感到脸颊发烧,不知道自己睡在雅各布怀里都说了什么,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自己都梦到什么了,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做梦。“我昨晚说了什么梦话?”我的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。他耸耸肩没有回答,我畏缩了一下。“是不是不太好?”“也没有特别糟糕,”他叹口气。“求你告诉我吧。”“大部分是在喊我的名字,就像平常一样。”“那确实不太糟糕,”我小心翼翼地表示同意。“不过后来的时候,你开始嘟囔些诸如‘雅各布,我的雅各布。’之类的废话。”即使他的声音那么低,我都感觉他有些伤心,“你的雅各布相当享受这部分。”我伸着脖子,用嘴巴亲亲他的下巴,看不见他的眼睛,他仰着头盯着帐篷顶。“对不起,”我很小声嘟囔道。“那只是我区别对待的方式。”“区别对待?”“就像区别对待哲基尔医生和海德先生,同样区别对待我喜欢的雅各布和在让我烦透了的雅各布,”我解释着。“确实合情合理,”他轻声地安抚道。“讲讲另一个你喜欢的晚上吧。”“从意大利飞回家的那个晚上,”他突然皱起眉头。“这和你的不同,对么?”我疑问道。“不,事实上,也是我那些晚上中一个,但我惊讶的是,它也在你的清单上,对我内心的惭愧,是不是给你留下了可笑的印象?我几乎要在飞机一打开的时候冲出去的啊?”“是的,”我微笑着,“但是,你还是到那儿啊。”他亲吻我的头发。“你给我的爱比我应得的要多。”他这样说,让我很开心。“下一个应该是意大利回来的第二个晚上,”我继续着。“是的,那个在清单上,你真的很风趣啊。”“风趣?”我反对道。“我没想到你的梦会如此生动,让我花那么长时间才能说服你让你相信自己是清醒的”“我也不确定,”我抱怨道。“你看起来比真实的更像是个梦境。现在,也给我讲一个你的,我猜到了你最喜欢的一个晚上吗?”“不——应该是两个晚上前,当你终于答应嫁给我。”我做个了鬼脸儿。“那不在你的清单上么?”我回想着他亲吻我的方式,我得到的让步,我改变了主意。“不……它在清单上,但是我有保留意见。我不懂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呢,你已经永远地拥有我了啊。”“从现在开始再过一百年,当你透过足够的观察力来审视这个问题时,我就会向你解释的。”“我会提醒你来解释的……一百年后。”“你现在暖和么?”他突然问。“我很好,”我向他保证,“为什么?”在他没回答之前,帐篷外原本安安静静的,突然被一声痛苦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划破,咆哮声碰撞着山峰赤裸的岩石表面,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刺耳的声音。这嘶吼如同龙卷风一样撕裂了我的心,如此强烈,我从未听过这么伤心的痛哭声,这声音又如此熟悉,就好像是我自己发出来的,我立刻就认出来了,也明白声音中那悲伤的含义。不管雅各布是人形还是变成狼的时候,这嚎叫声都别无两样。对我来说,我都能听懂。雅各布就在附近,他刚刚听到我们说的每句话,雅各布正在挣扎地痛苦着。嚎叫转化成特别的啜泣声,然后一切又变得安静起来。我听不到他安静的逃离的声音,但是能感觉到,自己之前错误地以为他不在附近。“因为你的加热器达到了他忍受的极限。”爱德华安静地回答。“休战结束,”他又说道,声音如此低沉,我不确定这话到底是不是他说的。“雅各布一直在听,”我喃喃道,根本不是个问题。“是的。”“你知道的。”“是的。”我眼神放空,非常迷茫。“我从没保证要公平战斗,”他安静地提醒着我。“而且他有必要知道。”我深深把头埋在手里。“你生我的气了?”他问道。“不是你,”我抱怨道。“我觉得自己很可怕。”“别折磨自己。”他恳求着。“好的。”我痛苦地同意道。“我应该保留着力量更多地折磨雅各布,我不想看到他毫发无损的样子!”“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。”“你觉得那还重要么?”我强忍着泪水,嗓音明显听得出来。“你觉得我还会在乎那是不是公平的或者他有被足够的警告了么?我正在伤害他,每次我在他身边,我都会让他受伤。”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有些歇斯底里。“我是个可怕的人。”他紧紧地抱着我。“不,你不是。”“我是!我到底是怎么了?”我挣扎着,挣脱着,他松开我。“我必须找到他。”“贝拉,他已经走远了,外面很冷。”“我不在乎,我不能只待在这儿。”我脱下雅各布的大衣,穿上靴子,僵直地爬到门口,腿有些麻木。“我必须……必须……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了,不知道该做些什么,但自己还是拉开了帐篷拉锁,爬了出去,外面一片明亮,一片雪地。经过昨晚狂暴的暴风雪,现在外面的雪已经比我想象的要少了很多,也许被吹走的要比融化掉的要多,东南面的雪在阳光下显得明晃晃的,飘飞的雪花刺痛着我的模糊的眼睛。空气还是那么的刺骨,但在阳光的照耀下要显得平和一些了。在一颗茂盛的云杉树下的阴影里,塞思·克里尔沃特正趴伏一堆干燥的松针叶里,爪子扒在脑袋上。后脊上竖起了沙黄色的皮毛,银亮亮的雪反射着他瞪大的眼睛,他紧盯着我,我知道,他在指责我。在我摇摇晃晃地朝树林走去时,我知道爱德华跟在我后面,虽然听不到,但是阳光照在他身上,反射出的炫目亮光,照到我的前面,直到我接近森林边缘的阴影时,他才阻止住我。他攥着我的左手腕,不理睬我的挣脱。“你不能去追他,今天不行,已经快到时间了,不管怎样,要是让自己丢了对谁都没有好处!”我扭转着手腕,没有任何办法。“我很抱歉,贝拉,”他喃喃地说。“我很抱歉我那样做。”“你没有做任何事,都是我的错,是我造成的,我总是把事情搞砸,我本该……当他……我不能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我呜咽地说不出话。“贝拉,贝拉。”他紧紧地环抱着我,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。“我应该……告诉他——我该——说的——”怎么做?怎么做才能挽回?“他不该——不能这样知道的。”“你是否希望我能不能让他回来,这样你可以跟他谈谈?还是有一点儿时间的。”爱德华低语,掩饰着声音里的痛苦。我埋在他的胸口点点头,不敢看他的表情。“待在帐篷里,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他松开了胳膊,一下子就消失了,我抬起头看看,他已经走了,剩下我一个人。我心里又一阵抽泣,今天我伤害了每个人,难道我做任何事都会搞得一团糟吗?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伤心,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的,只是,没想到雅各布有如此强烈的反应——没有了以往的粗鲁的自负而是极度的痛苦,他的悲伤仍困扰着我,困扰着我胸膛内某个深深的地方。这是不同的痛苦,这痛苦伤害了雅各布,也伤害了爱德华。雅各布不是平静离开的,虽然我看不到,但仍能体会,这是唯一能确定的。我是这么自私,是这么伤人,我困扰着所有我爱的人。我就像《呼啸山庄》里的卡西,只是我的选择要比她的更好,没有邪恶,没有软弱,但是我处在这个位置上,哭泣着,我没有任何办法让事情朝对的方向发展,就像卡西一样。我不能允许这伤害再影响我的决定,太微弱了,也太晚了,但是现在我得做正确的事,也许对我来说已然如此,也许爱德华不能带回他,到那时我得接受,还得继续我的生活,爱德华再不会看到我为雅各布·布莱克流泪,不会再有泪水了,现在我就在用冰冷的手指抹去残留的眼泪。但是,如果爱德华带回了雅各布,要是那样,我必须得告诉他离开吧,再不要回来。为什么这么痛苦?比对我其他的朋友,安吉拉,迈克,说再见要困难得多呢?不该这样的,这不该让我难过的,我已经拥有我想要的了,不能两个都要,因为雅各布只能是我的朋友,是该放弃的时候了,一个人怎么能滑稽到如此贪婪呢?想拥有雅各布留在我生活里的可笑想法,我必须得克服,他不能属于我,不能是我的雅各布,因为我已经属于别人了。我慢慢地往回走,感觉双腿沉重,当我回到空地,敏锐的阳光晃着我的眼睛,我瞥了一眼塞思——他在他的松针叶窝里一动没动。我看向别处,避开他的目光。我感觉自己的头发蓬乱,就像美杜莎的蛇乱绕在一起,我猛地用手指缕缕,但又放弃了,谁会在乎我什么样子呢?看到门口的水壶,我拿起来晃了晃,有水的碰撞声,我拧开盖子,喝了一口冰凉的水,旁边有些吃的,但是一点儿也吃不下,于是开始在这块明亮的空地来回踱步。我能感觉到塞思的目光在盯着我,因为自己没法看到他,有种感觉他又变成男孩儿了,而不是巨大的狼,那么像以前小时候的雅各布。我想通过塞思吼叫或是别的方法告诉我雅各布是否正在回来,但是我没有,雅各布是否回来并不重要,如果他没回来也许会更简单些。我真希望自己能有办法找回爱德华。就这这时,塞思哀嚎一声,站了起来。“怎么了?”我问他,自己显得这么愚蠢。他没理会我,在树林的周边来回小跑,鼻子指着西面,他开始低声咕噜着。“是别的什么人么,塞思?”我问道。“在场地里?”他看看我,只是轻轻地吠道,然后又机警地把鼻子转回西面,耳朵放松,又开始吼叫。为什么我这么愚蠢?我在想什么,为什么让爱德华离开?我怎么能知道正在发生什么?我又不懂狼语。我的脊椎因为恐惧感到一阵冰凉,要是战斗开始了怎么办?要是雅各布和爱德华越来越靠近了怎么办?要是爱德华决定加入战斗了怎么办?我的胃里就像有一团冰块,要是塞思因为没法到圆形场地帮忙而烦扰,他的吼叫只是种自我克制怎么办?要是雅各布和爱德华正在森林里的某个地方打架怎么办?他们不会那样的,他们会么?突然一阵冷战让我意识到他们会的,想起早上紧张的僵局,我怎么就没意识到那可能会发展成打斗呢。不管如何失去他们俩,我都无法承受。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冻结了。在我还没因为恐惧崩溃之前,塞思慢慢地在胸膛里轰隆隆地低吼,接着不再观察,转身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,这让我平静了些,又让我有些气愤,他就不能用爪子在地方画个信息或是别的什么?来回的踱步让我出了很多汗,我把外套扔进帐篷,然后烦躁地朝树林的中心走去。塞思突然又跳了起来,后背的毛警觉地竖立起来,我环顾周围,但什么也没看到,要是塞思再这样,我就会用松果打他。他吼吼,低沉的警告着,朝西面的边缘鬼鬼祟祟地走去,我很是厌烦。“只是我们,塞思,”雅各布在一段距离远的地方喊道。当我听到他的声音时,心脏突然猛地加速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,肯定只是害怕自己现在该怎么办,肯定是这样的。真不敢相信他回来了,这看起来没什么好处。爱德华先出现的,他平静的面无表情,当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时,阳光在他的皮肤上闪耀,塞思盯着他,目不转睛。爱德华慢慢地点点头,额头紧皱。“是的,这是我们都需要的,”在他转向对大狼说话时,自言自语道。“我想我们没必要惊讶,但是时间紧迫,请让山姆告诉爱丽斯把时间再看的准确点儿。”塞思立刻深深的点头,好希望自己也能吼叫。当然,他现在能点头了,我转过脑袋,很烦恼,意识到雅各布就在那儿。他背对着我,面对着刚才来时的路,我小心翼翼地等着他转过来。“贝拉,”爱德华喃喃道,突然就来在我旁边,低下头看着我,但是眼神空洞,他慷慨的行为还没有结束。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他。“情况有点儿复杂,”他小心地告诉我,但并不担心。“我会带着塞思离开,不会走远,但是我不会听的,我知道你不想要听众,不管你如何选择,都没关系。”最后,难过还是影响了他的音调。我再不能让他伤心,这将是我一生的使命,再不能因为我让他的眼神悲伤。我太痛苦了根本没法再问他问题,现在,我也不需要问什么了。“快点儿回来,”我低语。他轻轻地用嘴唇吻我一下,然后和塞思消失在森林里。雅各布还站在树林的阴影里:我没法看清他的表情。“我很着急,贝拉,”他粗鲁地说道。“为什么你就不能忘了我刚才的行为呢?”我咽了下口水,喉咙突然很干,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说出话来。“说关键的,然后了结吧。”我深吸了口气。“我很抱歉,我是个糟糕透了的人,”我抱怨道。“很对不起我这么自私,真希望我从没见过你,那样我就不会伤害你,我保证,我不会再做什么了,我会离你远远的,我离开这里,你不会再看到我了。”“那并不能表示歉意。”他苦苦地说。我没法再大声了:“那告诉我怎么做才对。”“要是我不想让你离开呢?要是我想你留下呢,只是自私或别的?如果你想补偿我,我什么都不说呢?”“那样对什么都没好处,杰克。当我们有着不同的想法时,再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是错误的。这不会朝好的方向发展,那样我会伤害你的,我不想再让你伤心了,我恨那样。”声音愈来愈弱。他叹口气:“够了,不需要再说什么了,我懂了。”我想告诉他我会有多么的思念他,但是我咬住了舌头,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。他静静地待了会儿,凝望着,我克制着自己不去伸手安慰他。然后他突然抬起头。“那么,并不是你一个人有自我牺牲的能力,”他说着,声音越来越强硬:“在这个游戏里有两个人。”“什么?”“同样的,我让自己变得也很坏,是我让你面对这些痛苦的抉择,本来开始的时候我该放弃的,但是我也伤害了你。”“这都是我的错。”“在这一点上,我不会让你独揽自责的,贝拉,或是所有的荣耀,我知道该怎么自我救赎的。”“你在说什么呢?”我要求道,突然他狂乱的眼神让我很害怕。他抬头看看太阳然后冲着我笑:“那即将发生的相当严重的战斗,我想就静静地死去并不那么困难。”他的一字一句在我的脑海中慢慢下沉,让我无法呼吸,憎恨所有让雅各布在我的生活中完全消失的意图,我无法意识那把插向自己的刀到底有多深了。“噢,不,杰克!,不要,不不不,”我非常恐惧。“不,雅各布,不,求你,别,”我的膝盖颤抖着。“有什么区别呢,贝拉?只是这样,对所有人来说都更方便些,你甚至没必要离开。”“不!”我大喊着。“别,雅各布!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!”“你怎么阻止我?”他嘲弄着,不痛不痒地微笑着。“雅各布,我求你好么,留在我身边。”要是我动一动,准保会跪在地上。“你只会待在我身边15分钟让我错过了战斗?只要你认为我又安全了你就会离开我的?你一定在开玩笑。”“我不会跑了,我改变主意了,我们会做到的,雅各布,我保证,别走!”“你在撒谎!”“我没有!你是知道我是个多么糟糕的撒谎者的,看着我的眼睛,如果你能保证,我会留下来的。”他表情麻木:“然后我会是你婚礼上的伴郎?”我顿时哑住了,我唯一能给他的答案是:“求你。”“我猜就是那样,”他说着,面容又平静了,只是眼神混乱。“我爱你,贝拉,”他低声说。“我爱你,雅各布,”我断断续续的小声说出来。他微笑着说:“我比你要清楚的多。”他转身离开。“无论什么,”我窒息般地在他离开后喊道。“任何你想要的,雅各布,只是不要那样做!”他停住了,慢慢的转过来。“我真的不认为你是真心的。”“留下来,”我祈求道。他摇摇脑袋。“不,我得走了,”他踌躇着,好像在做着什么决定。“但是我可以把那留给命运做决定”“你那是什么意思?”我说不出话来。“我不需要故意做任何事,只是为了我的团队尽我所能,然后让一些能发生的发生。”他耸耸肩。“除非你确定自己真的想我能回来,要比你无私的行为更想让我回来。”“怎么做?”我问道。“你可以求我,”他建议道。“求你回来,”我小声说,他怎们能怀疑我呢?他摇摇头,又笑道。“那可不是我想要的。”我集中精神领会着他的含义,而他却那样傲慢地看着我——如此确定我会有他想要的回应。当我意识到时,便脱口而出,根本没考虑后果。“你能吻我么,雅各布?”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,又怀疑地收紧。“你吓唬我呢。”“吻我,雅各布,吻我,然后保证回来。”他站在阴影里,犹豫着,挣扎着,他先向西走了半步,身体旋动,仍然看向别处,然后又向我不确定地走了一步,来来回回,他转过脑袋看着我,满眼疑惑。我也盯着他,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。他挪着脚后跟,又向前走走,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,现在只有3大步了。我知道他会选择有利的一面的,我希望那样,我克制住自己的慌张——闭上双眼,手指攥成拳头——因为他捧着我的脸颊,亲吻我的双唇,他也在克制着自己不那么激烈。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,因为他的嘴唇发现了我被动的反抗。他一只手移动到我的后颈的发根处,紧紧抓牢,另一只手则粗鲁地抓着我的肩膀,把我拉向他,他的手继续到我的手臂,找到手腕,然后抬起我的胳膊绕着他的脖子,我就让手那么搭着,仍然攥着拳头,真不知道在自己的绝望里要走多远才能让他活下来。他的唇,柔软又温暖的让人不安,试图强迫得到我的回应。当他确定我不会放下胳膊,他松开我的手腕,顺着把手滑到我的腰间,滚烫的大手触碰到了我露出的一点点肌肤,猛地使劲把我向他拉近,贴紧。他的唇放弃地停止亲吻我,但是我知道无论如何都还没有结束,他的唇贴着我的下巴,延伸到我的脖子,他挪开我的头发,把我的另一只手也绕到他的脖子上。他两只手都把在我的腰间,嘴唇贴着我的耳朵。“你可以比这做的更好的,贝拉,”他沙哑着说。“你顾虑的太多了。”我突然颤抖了下,因为他用牙齿咬着我的耳垂。“很好,”他低声说。“一次,就让自己体会着你感觉到的。”我摇晃着脑袋直到他的手又放进我的头发,阻止了我。他酸酸地说:“你确定想要我回来么?还是你真的想要我去死?”我愤怒着,感觉就像被拳头重重地一击,他很过分——他一点儿也不公平。我的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,这样两手都攥紧了他的头发——我不在乎右手的钻心的疼痛——就这样抵抗着,努力把脸不对着他。但是雅各布会错了意。他太结实了,根本被没有意识到我在拽着他头发,根本没弄疼他,相反,他没有生气,而是很有感情地,以为我终于回应了他。他深呼了口气,又开始亲吻我,他的手指发疯似地攥着我的腰。这突然的愤怒模糊了我薄弱的自我控制力;他那意想不到的,忘我的回应完全把我推翻了,如果有狂欢喜悦,我也许会抵抗他,但是他完全没有防卫的喜悦打破了我的决定。我的思想和身体脱离了,我正在回吻着他,嘴唇正以从未有过的奇怪的混乱方式的亲吻着他——因为我跟雅各布并不需要小心翼翼,当然他也不需要那样对我。我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头发,但却是让他更贴近我。他强烈地亲吻着,刺眼的阳光让我觉得眼睛通红,到处都是红色,配合着周围的热量,我无法看到,听到和感觉到那不是雅各布。我脑袋里那残留的一点点理智正在朝我尖叫。为什么我不停下来?更糟糕的是,甚至是欲望想停下来,我也无法意识到自己。我并不想让他停下来是怎么回事?我的双手紧紧依恋着他的肩膀,喜欢它们是宽大而又结实的?甚至他把我贴的更紧,没有一点儿空隙?这样的疑问是多么愚蠢,我明明知道答案:我一直对自己撒谎。雅各布是对的,他一直都是对的,他不仅仅是我的朋友,这也是很难跟他道别的原因——因为我也爱他,我爱他,比我应该有的要多,可是,仍远不足够,我一直爱着他,虽然不足以改变任何事;却足以伤害我们俩,比伤害自己更多地伤害了他。我不在乎更多的伤痛——比他的伤痛更多,我应该得到这由我引起的更多伤痛,我希望会更糟,我希望自己能真的去承受。然而,在这一刻,我们却如同一个人,他的伤痛总是会存在,也会是我的伤痛——现在他的快乐也会是我的快乐。我也感觉愉快,然后在某方面来说,他的快乐也是痛苦,几乎是可触摸的——我皮肤上的火热就像是尖酸的,慢慢的折磨。短暂的一瞬,在这无法停止的时刻里,我潮湿的眼中展现出了一副不同的路,感觉自己触及到了雅各布的想法,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放弃了什么,正是这种自知让自己迷失,我看到了查理和蕾丝共同融入一个奇怪的画面,里面还有比利、山姆和拉普西所有的人,我看到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去,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意味深长,改变着我。我看到我爱着的这只巨大的红棕色狼,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,细心的呵护着我;在这短暂的片刻之后,我看到两个扎着辫子,黑头发的孩子们在我身边跑过,跑进了我熟悉的树林,当他们消失的一瞬间,他们欣赏着自己眼前的风景。然后,很明显的,我感觉心脏上的有一条线在分裂,然后一小部分脱离下来。雅各布的唇仍亲吻着我,我睁开了眼睛,他即疑惑又欣喜地看着我。“我得走了,”他低声温柔的说。“别。”他微笑,对我的反应很是开心。“不会太久的,”他保证道。“但是首先有件事……”他专心地又亲吻着我,没有任何理由反抗,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?这次很不同,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,他的唇也很柔和,很意外的有些踌躇,那是安慰,非常非常亲切。他双臂环绕着我,紧紧地抱紧我,在我耳边低语。“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个吻,虽然有些迟,但总归是甜美的。”我把头埋在的胸前,在那,他看不到我流淌下来的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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